招商宏观：全球疫后修复红利还剩多少？（出入境篇）

　　文|招商宏观张静静团队

　　核心观点

　　日本：出境恢复极弱，表明年龄结构与心理预期对疫后行为影响极大。放开入境方面相较于欧美国家更保守缓慢，直至2022年10月才取消入境限制，入境旅客开始迅速增长，放开当月环比增141.3%。2022年12月访日旅客137万人次，为2021年同期的113倍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54.2%。日本出境恢复偏弱，去年11月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23.1%。

　　韩国：去年底出境好于入境，说明周边各国防疫政策对韩国出入境恢复影响更大。去年12月入境韩国的外国游客53.93万人次，同比498.2%，但仅为疫情爆发前2019年同期的37.0%。虽然已全面放开9个月，但入境旅客的恢复相对缓慢，仍有极大增长空间。出境恢复好于入境，去年12月韩国出境人数139.3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59.5%。

　　新加坡：商务标签大于旅游标签，情况好于韩国。2022年12月当月入境新加坡旅客93.13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54.0%。放开入境政策后，出境人数也随之快速增长，2022年11月新加坡居民出境74.18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69.1%。

　　英国：鉴于国际游客构成中大多为欧洲国家，目前英国出入境恢复程度领先。截至2022年9月，当月访英的国际旅客295.6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89.8%；当月英国居民出境人次842.8万，为2019年同期的86.7%。

　　美国：防疫偏松，出入境早在2021年就开始复苏，目前恢复进度稍弱于欧洲。截至2022年11月，当月入境美国的国际旅客为460.11万人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75.5%。2019年入境美国的国际旅客中15.4%来自于亚洲，这一比例在2022年降至7.8%。2022年11月，当月出境美国居民人数为666.2万人次，为2019年同期的91.4%。

　　全球出入境恢复空间排序：中国大陆 >； 亚太 >； 欧美。在美欧等经济体衰退背景下，全球经济的正贡献基本来自中国因素。总的来看，2022年全球旅游业显著恢复，国际游客数量超过9亿，约为2021年的两倍，但比2019年减少37.4%，其中亚太地区相比2019年减少76.5%。

　　当前国际出入境恢复程度排序：中东 ＞ 中美 ＞ 西欧 ＞ 南亚 ＞ 南欧/地中海 ＞ 北欧 ＞ 南美 ＞ 北美 ＞ 非洲 ＞ 中欧＞ 大洋洲 ＞ 东南亚 ＞ 东北亚。中国香港地区去年12月取消入境隔离，今年1月入境、出境人数分别为2019年1月的7.35%、7.30%。中国大陆今年1月8日放开入境，1月8日至12日的日均出入境人次为2019年同期的26%。

　　正文

　　2022年全球旅游业显著恢复，国际游客数量超过9亿，约为2021年的两倍，但仅恢复到2019年的73%。此外，不同区域出入境恢复差异较大。根据世界旅游组织（UNWTO）预计，2022年亚太地区的国际入境旅客数约达到2019年的23%；美洲、欧洲的入境人数分别达到2019年的65%和79%。全球旅游业直接GDP占GDP总值的比例在2019年约为4.0%，而这一比例在2020和2021年下降为2.0%、2.2%。其中亚太地区旅游业产值受损尤其严重，2019年占GDP的4.2%，2020年2021年下降为1.7%、1.9%。

　　2023年伊始，亚太地区入境防疫已全面放开。那么，出入境真的能恢复到疫前吗？哪些区域疫后复苏红利已经完全用尽？哪些区域仍处与疫后修复红利期？本文全面梳理日、韩、新、美、英等主要经济体在入境防疫政策全面放开后的出入境恢复进展，分析今年可以期待的增长空间。

　　一、日本：去年 10 月放开，入境恢复五成，出境恢复极弱

　　日本的防疫政策偏严，尤其在放开入境方面，相较于欧美国家更保守缓慢。2021年11月开始对商务人员、留学生开放入境，但严控入境人数。2022年3月规定每日接纳人数上限5千人，3月-9月数次上调每日入境人数上限。

　　最终在10月11日，日本才取消单日入境人数限制，彻底开放国门，欢迎旅客入境，刺激国内经济增长。

　　1、入境：去年12月恢复至疫前的54%

　　去年10月全面放宽了边境防疫前，由于入境人数限制，入境日本人数增长极为缓慢，9月份才达到2019年同期水平的9.09%，10月份开始，日本入境游客的恢复明显加快。日本国家旅游局（JNTO）数据显示，2022年12月的访日游客达到137万人，为2021年同期的113倍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54.23%。

　　分来源地看：2022年12月从韩国、美国、中国香港、中国台湾、中国大陆入境日本的旅客数分别为2019年同期的183.94%、75.78%、56.60%、48.87%、4.72%。

　　疫情之前，日本的入境旅客中一大半来自于中国大陆和中国港台地区。2019年入境日本旅客中占比前五的来源地分别为中国大陆（30.09%）、韩国（17.52%）、中国台湾（15.34%）、中国香港（7.19%）、美国（5.41%）。而2022年前10个月，从中国大陆入境日本的游客占比降至仅8.81%，从越南、印尼、美国等地区入境日本的旅客占比明显上升。

　　今年1月4日，日本首相宣布1月8日起从中国入境日本的旅客将必须提供阴性证明。1月20日，日本驻华使馆宣布恢复审发中国公民的赴日签证。1月31日日本厚生劳动省公布数据，1月13日-1月19日期间，共有10400人从中国入境日本，其中检测出117人阳性，即阳性率只有1%，基因组检测也与日本流行的病毒相似。

　　去年10月日本全面放开入境后， 四季度访日游客的旅行消费额增长至5952亿日元，较三季度（1640亿日元）增长262.93%，恢复至2019年四季度（1.12万亿日元）的49.07%。其中，四季度入境游客人数280.3万人，较2019年同期下降60.1%；单人旅行消费支出21.23万日元/人，较2019年同期上涨24.6%。

　　分游客来源地看，去年四季度韩国游客的消费额最高，为1075亿日元，较2019 同期增长94.7%；美国访日游客的旅游消费689亿日元，较2019年下降21.6%；中国大陆访日旅游消费461亿日元，较2019年同期下降88.2%。

　　2、出境：去年11月恢复至疫前的23%

　　2022年11月，日本居民出境旅客37.92万人，较10月环比增长8.48%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23.09%。可见在入境限制全面放开后， 日本出境旅客的恢复速度明显慢于入境游客的恢复。2022年11月，访日入境游客环比增87.41%，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38.28%。与疫前相比，日本居民出境方面还有近八成的修复空间，访日旅客约还有五成的修复空间。

　　机场旅客数据也反映出，乘坐国际航线的日本旅客恢复程度最弱。2022年12月成田国际机场的国际线-日本旅客、国际线-外国旅客、国际线中转客、国内线旅客人数分别为2019年同期的27.93%、60.75%、85.73%、92.48%。

　　日本出境恢复极弱，或表明年龄结构与心理预期对疫后行为影响极大。根据联合国估计数据，2020年日本人口年龄中位数48.4岁，远高于美国（38.30岁）、英国（40.50岁）、新加坡（42.20岁）、韩国（43.70岁）、中国（38.40岁）。

　　二、韩国：去年4月放开，入境恢复偏弱，出境增长更快

　　韩国从去年4月1日起，完成全程新冠疫苗接种的入境者免隔离；未接种者入境后隔离7天；6月8日起，全面解除入境隔离限制 ，所有入境人员无论是否接种新冠疫苗、不分国籍，当天起一律免隔离。

　　也就是从去年4月开始，韩国对完全接种疫苗的旅客全面开放。韩国放开入境的时间点紧跟欧美，和新加坡相当，早于日本。

　　1、入境：去年12月恢复至疫前的37%

　　去年12月入境韩国的外国游客同比大增498.20%，为53.93万人次，但仍然仅为疫情爆发前2019年12月（145.69万人次）的37.02%。虽然已经放开9个月，但入境旅客的恢复速度相对缓慢。

　　2022全年，韩国入境人数在防疫放开的推动下同比大增230.7%，为319.8万人次；但相较于2019全年的1750.3万人次仅恢复了18.27%，仍有极大增长空间。

　　从来源地看，2019年访韩的国际旅客中，来自中国大陆、中国台湾、中国香港、日本、美国的旅客分别占比34.4%、7.2%、4.0%、18.7%、6.0%。2022年前11个月，来自中国大陆、中国台湾、中国香港、日本、美国的旅客分别占比7.5%、1.6%、1.3%、8.0%、18.1%。中国和日本在2022年的严格防疫政策，对韩国的国际旅游打击较大。日本于10月11日开放入境后，11-12月日韩旅客往来迅速回升。

　　2、出境：去年12月恢复至疫前的59%

　　韩国去年4月放开入境限制后，韩国居民出境热情也开始回升。去年4月当月韩国居民出境21.52万人，仅2019年同期的9.58%；去年12月出境人数增至139.33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59.49%。

　　从国际航空旅客运输量来看，出发前往中国的韩国旅客在去年底仍然仅有疫情前的5.8%。日本放开入境限制后，从韩国入境日本的旅客飙升，12月韩国前往日本航空旅客为2019年同期的103.3%。

　　截至去年底，韩国出境好于入境，说明周边各国防疫政策对韩国出入境恢复影响更大。

　　三、新加坡：去年4月放开，出入境恢复情况好于韩国

　　2022年4月1日起，完全接种疫苗者入境新加坡免隔离，入境后可自由活动。

　　2022年8月29日起，未完成疫苗接种的旅客入境后亦无需隔离。但截至目前，无论是否接种疫苗的旅客均需在出发前提供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。

　　1、入境：去年12月恢复至疫前的54%

　　去年4月对完全接种疫苗的旅客放开入境限制后，当月入境新加坡的人数环比大增143.46%。此后新加坡入境旅游不断复苏，12月当月入境93.13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53.99%。

　　分来源地看，疫情之前2019年访问新加坡的国际游客构成中，东盟（34.65%）、中国大陆（18.97%）、欧洲（11.16%）、日韩（8.00%）、印度（7.42%）、大洋洲（6.91%）、中国港台（4.78%）、美国（3.82%）的旅客占比居前。截至2022年12月，美国、欧洲、韩国、东盟的旅客分别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70.51%、54.43%、64.63%、66.2%。但是中国大陆和日本的旅客仅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7.22%和28.98%。

　　2、出境：去年11月恢复至疫前的69%

　　新加坡放开入境政策后，出境人数也随之快速增长，2022年4月5月分别环比增速达到50%左右，2022年11月新加坡居民出境74.18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69.14%。

　　新加坡和韩国均在去年4月1日对完全接种疫苗的旅客取消入境限制。新加坡出境和入境的情况均好于韩国。

　　四、英国：去年2月放开，出入境恢复程度全球领先

　　2022年2月11日起， 英国就对符合完全接种疫苗条件的旅客，基本恢复了入境自由。

　　2022年3月18日起，所有关于新冠的入境限制彻底解除，包括取消疫苗证明、填写乘客定位表的要求等。

　　1、入境：去年9月恢复至疫前的90%

　　2022年1月（开放入境前），入境英国的旅客数为2019年同期的30.9%。2022年2月至5月入境人数开始快速修复，5月入境游客达到2019年同期的80%以上。此后恢复放缓，2022年9月访问英国的海外旅客295.6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89.8%。英国的入境访客恢复度大幅高于全球平均水平。

　　分来源地看，疫前正常年份，访英旅客主要来自于欧洲。2019年来自欧洲、北美、其他地区的旅客数占比分别为66.80%、13.15%、20.05%。放开入境后，来自北美旅客的恢复最快且已超出2019年水平；其次是来自欧洲的旅客，恢复程度也达到了2019年同期的九成；来自其他地区的旅客恢复程度最慢，约恢复至往年水平的六成。2022年9月，来自北美、欧洲、其他地区的访英旅客分别为2019年同期的142.25%、91.54%、57.16%。

　　分签证目的看，因探亲访友而入境英国的人数恢复最快，其次是度假。截至2022年9月，探亲访友、度假、商务、其他目的入境英国的旅客数分别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111.74%、89.55%、65.35%、95.26%。

　　2、出境：去年9月恢复至疫前的87%

　　英国居民的出境人数，在放开入境政策以后也开始快速增长。2022年1月（全面放开入境前）英国居民出境人数为2019年同期的40.94%。2-4月出境热度快速上升达到2019年同期的七成，5月开始增长放缓。最新数据2022年9月英国居民出境人次842.8万，为2019年同期的86.66%。

　　分目的地看，英国居民欧洲游恢复最快。2022年Q2-Q3，英国出境居民前往欧洲、北美、其他地区的人数分别为3619.53万人、242.30万人、601.54万人，分别为2019年同期的81.54%、70.43%、75.87%。2022年9月当月，出境前往欧洲、北美、其他地区的英国居民分别为90.70%、64.39%、74.47%。

　　分签证目的看，因探亲访友出境的旅客数恢复最快，其次是度假，商务出境恢复最慢。2022年9月，英国居民因探亲访友、度假、商务、其他目的出境的人数分别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90.01%、87.47%、69.54%、91.42%。

　　鉴于出入英国的国际游客构成中大多为欧洲国家，而欧洲国家均较早放开防疫，目前英国出入境恢复程度领先。

　　2022年9月，海外居民访英所带来的旅游收入为26.31亿英镑，为2019年同期的101.47%；英国居民出境旅游消费支出74.22亿英镑，为2019年同期的102.58%。综合来看，截至最新数据2022年9月，英国出入境人次已经恢复至2019年87.5%，通胀因素下旅游收入和支出已经超出2019年同期水平。

　　五、美国： 2021年开始复苏，恢复进度稍弱于欧洲

　　2021年11月起，非美居民入境美国不再需要隔离， 但登机前出示核酸阴性证明和疫苗证书仍是硬性要求。

　　2022年6月12日开始，美国取消了一切和新冠相关的入境限制政策。

　　1、入境：去年11月恢复至疫前的75%

　　2021年11月起入境美国不再要求隔。2021年10月入境美国旅客数209.74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31.36%。此后入境旅游的恢复开始显著提速， 2022年3月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50%以上，2022年8月入境旅客数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70%以上。

　　截至2022年11月，当月入境美国的国际旅客为460.11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75.49%。美国的恢复情况弱于英国，主要原因是受亚洲未解封的影响更大。疫情爆发之前的2019年，入境美国的国际旅客中15.42%来自于亚洲，这一比例在2022年降至7.85%。

　　分来源地看，2022年11月加拿大入境美国的旅客数为147.2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98.0%；墨西哥入境美国的旅客数为118.8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70.3%；西欧入境美国的旅客数为80.2万人，为2019年同期的77.9%；亚洲入境美国的旅客数为36.4万人，仅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43.6%。

　　2、出境：去年11月恢复至疫前的91%

　　美国居民出境开始恢复的较早，在2021年7月即达到2019年同期的五成以上，在2022年3月恢复约七成。截至2022年11月，当月出境美国居民人数为666.2万人次，为2019年同期的91.4%。

　　分出境目的地看，2022年11月，前往亚洲的美国旅客36.14万人次，为2019年同期的63.5%，恢复最慢。前往加拿大、墨西哥、欧洲的旅客分别为61.8万人次、297.2万人次、107.2万人次，恢复至2019年的78.9%、87.0%、96.8%。

　　六、2023年国际出入境：强修复可期，但难以回到疫前

　　总的来看，2022年全球旅游业显著恢复，国际游客数量超过9亿，约为2021年的两倍，但比2019年减少37.4%，其中亚太地区相比2019年减少76.5%。

　　时间上，2022年北半球夏季（Q2-Q3）出现强劲反弹，2022 Q4复苏速度相对温和。2022 Q1/Q2/Q3/Q4全球入境旅客人数相较于2019年同期分别-59.0% / -39.4% / -28.4% /-28.2%。

　　地区上，当前国际游客恢复度排序：中东 ＞ 中美 ＞ 西欧 ＞ 南亚 ＞ 南欧/地中海 ＞ 北欧 ＞ 南美 ＞ 北美 ＞ 非洲 ＞中欧＞ 大洋洲 ＞ 东南亚 ＞ 东北亚。

　　展望2023，全球出入境恢复空间排序：中国大陆 >； 亚太 >； 欧美。在美欧等经济体衰退背景下，全球经济的正贡献基本来自中国因素。

　　2023年全球旅游业的复苏将迈出重要一步。一方面，国际旅游业将继续巩固复苏。UNWTO在今年1月发布报告，预测2023年国际游客人数可能达到疫前的80%至95%，其中，欧洲的游客人数可能超过疫前水平。中国是2019年全球最大的出境游客源市场，在今年1月8日开放入境。短期来看，超过30个国家正在对来自中国的旅客进行检疫限制，但目前中国旅客的阳性检出率很低，各种限制或在年中逐渐取消。另一方面，国内旅游业也将继续增长，户外活动、以自然为基础的旅游产品或更受青睐。

　　2023年出入境的增长也存在几点不确定性因素：高通胀不退，能源和食品价格上涨、劳动力短缺导致服务价格上涨；疫情反复；俄乌局势恶化、其他日益加剧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。

　　基于亚太与欧美的恢复差距，预计今年全球出入境恢复空间仍大且以亚太为主，但年龄与心理预期仍约束疫后个体行为，且欧美自身的疫后恢复红利已经用完，预计总体水平难以回到疫前。

　　风险提示

　　地缘政治冲突超预期，全球疫情超预期反弹。

　　以上内容来自于2023年2月2日的《全球疫后修复红利还剩多少？（出入境篇）》报告，报告作者张静静、张一平、张岸天，联系人裴明楠，详细内容请参考研究报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