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因为疫情,很多行业都在苦熬,很多公司都在生死线上挣扎。
最有代表性的,比如航空公司,现在行业每天亏损2.3亿美元,全年损失注定过千亿美元,裁员、减薪、破产,各种路子都用上了也没什么好转。
但就是这么惨,也有一些另类。全球前30大公司里,居然还有四家是挣钱的——大韩航空、韩亚航空、中华航空和长荣航空。
航线缩减,客源都没了,他们怎么挣钱呢?
说白了也简单,依靠货运。运啥呢?主要货物就两类:电子产品和医疗防护设备。
这里面大韩航空的操作可圈可点,该裁员就裁员,看到货运市场好,直接把客机改成货运,相当灵活,这波操作对这家公司来说殊为不易,大韩航空是韩进集团的资产,作为韩国数得上的财阀,他们去年失去了老社长,几个子女因为“坚果门”、“泼水门”口碑崩塌,全家被怀疑有暴躁基因,因为20万亿韩元的资产,几个子女还在运筹帷幄,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,没想到,在航空业最惨的年份,人家还能盈利……
今天咱们来说说这个家族的故事。
01
韩进集团的创始人赵重熏生于日据时代的朝鲜半岛,25岁走上商业之路,创办了“韩进商社”,靠着一辆旧卡车跑运输。
一个人、一辆卡车就是韩进最早的资产。
50年代的朝鲜战争中,据说是在仁川到汉城的路上,赵重熏因为帮一个驻韩美军的太太修好了汽车,因此搭上了驻韩美军这条线,开始为美军提供运输服务。后来美国打越战,赵重熏也在其中扮演了积极角色,传说其本人在越战中差点被俘。
战争成就了韩进集团,作为从艰难时代走过来的人物,赵重熏勤奋、友善,在韩国的口碑还是不错的,在“汉江奇迹”后财阀当道的韩国,韩进集团也占了一席之地。
当然,韩进集团被全世界知道不是因为业绩,而是因为旗下大韩航空的客机被苏联导弹击落,而且还被打掉两回。
第一次是在1978年,大韩航空的客机偏离航线,飞到了苏联北方舰队核潜艇基地上空,追上来的苏联战机向客机发射了两枚P60导弹。好在只是击中机翼,飞机最后成功迫降,机上的100个人身亡2人。
到了1983年,大韩航空的客机又一次偏航了,接近库页岛,苏联战机马上就升空了,后来苏联辩解说没能识别出客机,反正当时就把这个波音747客机当成美国飞机直接给击落了,飞机上269人无人生还。
作为冷战的受害者,大韩航空那些年很悲情,不过整个公司还是蒸蒸日上,辉煌期的市值超过20万亿韩元(接近1200亿人民币),还是很成功的。
到了2003年,赵重熏去世,在赵氏二代的遗产争夺战中,几个儿子各管一摊,其中老大赵亮镐成为了韩进集团的会长,接管了大韩航空。
赵亮镐沿袭了父亲“家族式管理”的传统,把自己的三个子女全部调入到大韩航空工作,自此开始,一家五口一起走上了“丑闻制造者”之路,开始各种上头条。
02
首先倒霉的就是大韩航空的员工们了。
被赵亮镐接管后,大韩航空的空姐、空少们需要学会一项独特技能——分辨菊苣,因为他们的会长不喜欢吃。
有一次,赵亮镐要求空姐把沙拉中的菊苣挑出来,难度不亚于给火龙果剔籽,没能完成任务的空姐也因此被调到经济舱。
赵会长用吃的为难空姐算是“仁慈”的,他的女儿,时任大韩航空副社长的赵显娥更厉害,因为一袋坚果,让飞机返航。
2014年12月5日,赵显娥从纽约飞往仁川,在起飞前提供小食的阶段,头等舱乘务长为赵显娥提供了一袋坚果,因为“坚果没有拆开摆盘”,赵显娥怒了。
按说如果服务不到位,批评教育甚至处罚都算是合乎程序,但是赵显娥采用了更激烈的手段,先是对乘务长打骂,要求乘务长下跪,后来干脆命令机长将这个乘务长赶下飞机。
当时,飞机已经处在滑行状态了,机上还有250多名乘客,碍于其身份,机长掉头返回登机口,将乘务长赶下了飞机,飞机也因此航班延误,并对跑道上的其他飞机造成严重影响。
“坚果门”事件一出,韩国人愤怒了。
因为赵显娥的越权行为明显违反了《航空安全法》,而且在调查阶段,大韩航空还涉嫌强迫员工做虚假陈述,所以韩国国土部准备起诉赵显娥。
但是面对财阀,愤怒也没什么用,最终在2017年底,韩国法院作出裁决,赵显娥只被判处10个月的有期徒刑,而韩国又是出了名的“刑不上财阀”,这点“小罪名”对财阀来讲都是浮云,2年的缓刑让赵显娥很快就自由了。
被赶下飞机的乘务长被降级为一般乘务员,整天干干整理座椅、打扫卫生间之类的活,好些年的奋斗清零了。
03
不过,“坚果门”的教训还不够深刻,赵显娥在缓刑期间,“为姐姐抱不平”的赵显旼也开始作妖。
2018年的3月,作为大韩航空广告事务专务的赵显旼在跟广告代理公司开会时,因为广告公司的员工没能准确回答赵显旼的提问,赵显旼向代理方大喊大叫,并且向人家脸上泼水。
“泼水门”经过网络发酵,这个在韩进集团身兼7个要职的“小公主”彻底引爆了互联网,道歉也无济于事了,韩进集团的股票连续几天下跌,短短几日,“一杯水”导致的损失就超过2000亿韩元。
“脾气不好”这事可能遗传,韩国媒体、检方以及韩进集团的员工之后也不断“实锤”,赵家“黑历史”被翻了一个底掉,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。
首先被“锤”的赵显旼的母亲李明姬,仗着赵亮镐会长的势力长期欺负员工,不仅是“有图有真相”,还有视频、录音。
2014年5月,韩进集团旗下一家酒店正在扩建施工,李明姬在施工现场大发雷霆,对一名女员工指鼻子骂,在女员工避开后又对其用力推搡踢打,而一位男性员工上来劝阻时,也遭到李明姬的高声辱骂。
在这还真不是偶然为之,“去死”、“杀了你”、“狗崽子”、“白痴”、“废物”等词已经成为李明姬的口头禅,什么脏骂什么,急了就打人,身边顺手的器具拿起来就用,被吐口水、掌掴都是轻的,员工的脸上被扔过钥匙、头上被砸过陶瓷花瓶、后脑勺被鞋底打过。
可能赵显娥对母亲的暴力基因继承的更多一点,疯起来连老公、儿子都打。赵显娥老公甚至还公布了自己受伤的画面,包括脖颈处的勒痕、划伤和脚趾的血痕,双胞胎的儿子则被丢过餐具。
再往后,李明姬母女被大韩航空内部员工爆料,三人长期利用大韩航空走私海外商品,10年的时间,逃避关税260次,涉案金额达到1.5亿韩元,有钱人的内心真是不可捉摸。
当然,“黑历史”也不“重女轻男”,小儿子赵源泰也是劣迹斑斑。
1999年,赵重熏还在世时,赵源泰就曾经肇事逃逸,2000年,赵源泰再次肇事,撞伤一名警察,2005年,再次因为行车纠纷,向一位77岁的老人动粗,口碑也好不到哪里。
04
作为父亲,可能因为年龄关系,赵亮镐没那么暴躁,他更爱钱。
2018年10月15日,首尔检察机关以涉嫌贪污、渎职、欺诈以及违反《药事法》等8种罪名,以不拘留方式起诉时年69岁的赵亮镐,贪的钱都数不清了,后来查明:
●在遗产争夺战中,赵亮镐赢了其他兄弟的同时,还偷税超过500亿韩元;
●在经营期间侵吞200亿韩元的企业资产;
●挪用16亿韩元的资产给自己雇佣保镖;
●挪用4000万韩元公款装修豪宅;
●非法经营药企,并从国民健康保险工团骗取1522亿韩元补贴……
2019年3月27日,大韩航空举行了股东大会,审议赵亮镐的连任提案,最终赵亮镐获得了64.1%的赞成票,但因没有过三分之二,丧失了连任资格。
为啥这么惨呢?
因为二股东实在看不下去了,直接投了反对票,这个二股东是韩国国民年金,跟咱们的社保基金类似,拿股权也是为了财务投资,赚取收益。但这么奇葩的大股东实在少见,所以国民年金第一次投了反对票,这也是赵亮镐自1999年就任大韩航空总裁20年来,首次丧失经营权。
12天之后,赵亮镐郁郁而终。
但市场反应激烈,韩进系的股票大涨,最高的涨幅接近10%,在投资者眼里,赵亮镐死了,倒是有点大快人心。
儿子赵源泰接替了会长的职务,成为“最大赢家”,他在拿到经营权后开始频繁地人事调动,在新老交替中强化“亲政”,在外也不断放风,“姐姐没有(回归的)想法”。
但看那姐妹俩的性格,哪会那么容易就范。
去年12月,在赵源泰接管公司八个月之后,姐姐赵显娥就站出来质疑弟弟的继承资格,说他的会长之位“没有得到继承者们内部充分讨论”,当然她凭借的最大武器还是已故的父亲,指责赵源泰“专权,没有遵从父亲的遗志”,为了回归,她还开始积极拉拢其他股东。
姐弟内战,儿子希望寻求到母亲的支持,赵源泰曾质问母亲到底支持谁,并在家里爆发冲突,儿子顺便砸了老妈家里的花瓶,据说老妈因此滑倒受伤。
你看,“父慈子孝、兄友弟恭”的画皮揭开,可能才是赵亮镐一家的真实自我,“一直端着”太累了,姐弟俩都要开始“做自己”了。
本来这幕大戏还将继续发展,结果可能疫情打断了他们争夺,毕竟活下去才是当下的第一主题。
至于未来,再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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